胎教在中国古代文献中记载很多,其中带着浓重的神话和封建色彩,但也有许多是科学的。
古代所推崇的胎教的典范是周文王的母亲太任。据说她是一位品行“端一诚庄、惟德能行”的妇女,在怀周文王时,由于她“目不视恶色,耳不淫声,口不出傲言”,而使文王“生而明圣,教一而识百”。后来周成王的母亲在怀孕时也“立而不跛,坐而不差,独处而不倨,虽怒而不詈。”结果胎教也很成功。因而,儒家认为胎教对人的品德、智慧、才能可发生重大作用。他们要求孕妇“嘉言懿行”,在语言上要合乎礼仪。北齐颜推的《颜氏家训》中说:“古者,圣王有胎教之法,怀子三月,出居别宫,目不邪视,耳不妄听,声音滋味,以礼节之。书之玉版,藏诸金匮。”意思是古代圣王制定了胎教的办法,当妊娠3个月时孕妇另居一个宫室,眼睛不随便看,耳朵不随便听,她所说的和尝到的,都用礼法来节制。这种胎教的办法刻在玉版上,珍藏在金柜中,让后代执行。古代王后怀孕后,便住到安静的宫室中去,请专职的太史、太宰进行胎教。
汉代王充谈到胎教时说:性命在本,故礼有胎教之法,子在身时,席不正不坐,割不正不食,非正色目不视,非正声耳不听。受气时母不谨慎,心妄虑邪,则子长大,狂悖不善,形体丑恶”,清代陈弘谋也说:“自妇人妊子之时,谨寝室,隶视听,夜则令瞽诗,道正事。凡以慎所感,谓感善则善,为生计也。”
这种认为感于善则善,感于恶则恶,趋善避恶的胎教,是有一定道理的。儒家的论点也有些是荒谬的,如“孕女见麋,而子四目”;“故孕妇食兔,子生缺唇”;“是月也,雷将发声,有不戒其容止者,生子不备,必有大凶”等等。
在古代医学著作中,也有胎教的论述。古代中医大家多饱学经书,博采众家,其道德伦理思想与儒家有一致之处。医者在论述胎教时,又增加了胎养的内容。如巢元方的《诸病源候论》说:“欲令子美好端正者,数观白璧美玉,看孔雀,食鲤鱼。欲令子多智多力,则啖牛心,食大麦。”又如“妇人妊娠,不欲令见丑恶物,异类鸟兽,食当避其异常味,不欲令见熊罴虎豹及射鸟射雉,食牛心、白大肉、鲤头……”
宋代陈自明的《妇人大全良方》关于胎教的论述较为深刻,资料也更丰富。
陈自明认为“三月始胎”、“未有定仪”,他说“三月名始胎,当此之时,血不流行,形象始化,未有定仪,见物而变”。他认为三月胎孕不仅始具人形,而且始具人心,人的形状及精神初步形成。但此时可塑性很大,还没有定型,这时孕妇见到什么特征的东西,就会有感而影响胎儿。即感善而善,感恶则恶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的意思。因此,孕妇“欲子端正庄严,当令母见贵人,不可见状貌丑恶人也。欲生男,宜操弓矢,乘牡马。欲生女,宜着珥当,施环佩。欲子美好,玩白璧,观孔雀。欲子贤能,宜读诗书,务和雅。”这里所讲的,是孕妇所思,是一种自我美育,自我修养。使孕妇产生生育健康发育的胎儿的愿望,希望胎儿成为端正庄严、美好贤能的人。这种愿望及相应的行为必然对胎儿产生良性的刺激。
陈自明还认为胎儿在母腹中是能够感知外界音响的,他说“夫至精才化,一气方凝,始受胞胎,渐成形质,子在腹中,随母听闻。”“随母听闻”的观点与现代胎教的理论是一致的,现代胎教主要也是通过胎儿的听觉感受使胎儿接受教育。根据“随母听闻”的理论,陈自明又说道:“自妊娠之后,则须行坐端严,性情和悦,常处静室,多听美言,目不观恶事,如此则生男福寿敦厚,忠孝贤明。不然则男女既生.则多鄙贱不寿而愚,此所谓因外象而内感也。昔太壬妊文王目不视恶色,耳不听恶声,口不谈恶言,也传胎教之道,是谓此也。”这里陈自明过分强调了一个人先天的成分,但他所说的,无疑对胎儿对孕妇都是有益无害的。现代科学证明,孕妇处在安谧宁静的环境中,常听优美典雅的音乐,不仅可使孕妇心平气和,也可使胎儿大部分时间安静踏实。
陈自明并不认为孕妇要取消极态度,不敢动,不敢说,而是“所凑有节适,所入有度量,凡所畏忌,悉知戒慎”,“寝兴以时,出处以节”,取积极的“保摄妊娠”的作用。这既有一定的科学性,又有一定的实用性。